纱幔被扯开,里面的场景也随即落入众人眼帘,楚曦一声娇叫,忙低下头捂住眼睛不敢再看。明昌长公主却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只见凉亭里美人玉体横陈,一团靡乱。楚子康的袍子掀开,正将一个不着寸缕身姿曼妙的女子摁在身下,还有一个女子衣衫半褪,正跪在地上仰头服侍楚子康。
楚曦故意落后了一步在明昌长公主后面,楚子康正情动间,一眼过去竟没看见楚曦。
他对着明昌长公主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吼道:“哪来的老东西,没听到本太子让你滚吗!”
那日宫宴楚子康被押送回宫没能瞧见长公主,依照他的性子更不可能去拜会长公主,因此便没认出来她。
楚曦听闻此言忙站出来扶住一脸铁青的长公主,眼神却好似害羞地不敢看楚子康:“太子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位是咱们的皇姑姑!”
楚子康还没明白楚曦为何去而复返,刚张了张口,明昌长公主就气恼地狠狠瞪了楚子康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愤然离去。
楚曦唇角一勾看向楚子康道:“真过意不去皇弟,又打扰到你的美事了,那皇姐就先告辞了。”
楚子康还没摸清楚状况,楚曦的身影便紧追着长公主而去。
当日,明昌长公主便亲自去面见皇上,向他字字锥心地诉说太子的荒唐行径。皇上本就与这个胞妹感情甚好,与康庆帝温吞的性子不同,明昌长公主自小便是女中豪杰,当初和亲也是主动担责,请缨前去。当初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康庆帝顺利做上皇位,所以康庆帝对明昌长公主既信服,又有些愧疚。
现在听她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太子不敬长辈,白日宣淫,康庆帝不由得大惊,气急之下竟吩咐打了太子二十大板,将其锁于东宫,命太傅好生教导,再也不许出宫门一步。而且还遣散了他身旁所有的宫女,只留了两个太监在他身边服侍。
皇后知晓此事后,也是勃然大惊,当即卸钗素衣前去请罪,皇上却闭门不见将其打发了回去。皇后深知太子此事做的委实太荒唐了些,只好暂时歇了让皇上饶过太子的心思,每日穿着朴素地在东宫督导太子的课业,行事低调收敛了不少。
一时之间,后宫倒是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楚曦自从借明昌长公主之手收拾了楚子康之后,日子过得顺畅无比。楚子康被禁足东宫,她也不用再担心他生事报复,在昭阳宫里将自个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只是这宫里的日子实在是苦闷无趣,每天就是吃喝出去逛逛,实在无聊的时候和系统逗两句嘴,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方式了。
当楚曦真的身临其境了,才真正体会到深宫寂寥的含义。她只是一个公主,都能深深地感受到皇宫日子的苦闷,而那些后妃们的大半辈子都要被锁在这重重宫阙之中,小心翼翼地乞怜着同一个男人的垂怜。
勾心斗角,明争暗抢,也许是她们余生唯一乐趣了吧。
不过楚曦很欣慰自家的娘亲没变成深宫怨妇,只要能看到女儿,许贵妃每日就心满意足心花怒放了。
“公主,这端正月眼看着就到了,那太子不会被放出来吧。”绛莺帮楚曦收拾好黄柏木箭腿平头案上的书砚和宣纸,看着宣纸上自己没见过的奇怪图案好奇道,“公主,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哦那个啊,没什么。”楚曦斜睨了一眼被自己画变形的小叮当很淡定地接口道,“他身为一国太子,这等重要宫宴定是要参加的。”
“那可怎么办啊。”绛莺有些发愁地说,“虽说公主自然不必怕他,可奴婢还是担心太子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想到他上回差点伤着公主奴婢就感到后怕。”
“对哦,他那个鲁莽性子还真是怪怕人的,这样吧,中秋宴咱们不去就是了。”楚曦站起来扶扶坐得酸痛的腰肢道。
“这...”绛莺犹豫了一下,“皇后会不会乘机怪罪呢?”
“不会的,放心吧,皇后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我不去她心里倒还松了口气呢,皇后懂得进退,太子可不懂,若是我们俩再当场掐起来,没脸面的可是皇后。”楚曦朝绛莺笃定一笑,“反正我前些日子受了惊,身子又不舒服也再正常不过,我只需跟母妃说一声就成了。母妃表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不希望我再跟太子对上。”
“贵妃娘娘一向是最疼爱公主不过的了。”绛莺笑着说,“自然不希望公主受一点损伤的。”
楚曦走到绛莺身边,拍着她的肩膀神秘一笑:“可这么好的日子咱们也不能闲着啊,咱们出宫去玩。”
“这可不成!”绛莺慌忙摆手说,“万一公主出了什么意外,奴婢可担待不起!”
“唉,我在这宫里都快闷出病来了。”楚曦故意幽幽叹息一声,“如今想见识一下民间的热闹都不行...”
绛莺果然立马心软了:“公主可别这么说,奴婢陪公主去就是了,只是...奴婢觉得,咱们还是叫着洛郎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