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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余烬 > 女配是大佬[快穿] > 为往圣继绝学42

为往圣继绝学42

这些学子在一夕之间, 比以往要更努力几分。

衡玉大概猜到了原因,但她没有去阻止这样的情况。

努力吧,努力一些总是好的。

一眨眼的功夫, 时间就从这一年的深秋,跑到了来年炎热的夏天。

白云书院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是活水源,名为“碧湖”

。上完课后,学子们成群结伴去泛舟游湖。

为了热闹,他们还偷偷摸摸带了好几坛酒去。

午后的太阳太火辣,晒久了人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衡玉撑着一把伞, 要从馆藏阁走回她的住处。

这一路上就要经过碧湖,她走着走着, 瞧见一群学子穿着人模狗样,行动鬼鬼祟祟, 眉梢微挑,提高声音喊道“你们在干嘛呢”

拎着酒坛子的赵侃他们身体一僵, 缓缓扭过头来, “没什么啊。”

“额傅小夫子, 要一块儿泛舟游湖吗”

一刻钟后, 衡玉一个人霸占一条竹筏, 盘膝坐在竹筏上饮酒。竹筏尾部,赵侃一脸沉痛的为她划着竹筏。

周围还分散着六七条竹筏,上面都坐满了书院学子。他们饮酒作乐,乘兴高歌不对, 乘兴鬼哭狼嚎,声音刺耳难听。

衡玉把一杯酒递给赵侃,问道“明年就要下场考举人试了,你是打算文举和武举都一块儿参加吗”

赵侃点头,“都试试吧。”

辛苦说了那么多年,只参加武举未免太可惜了。

竹筏划到荷花丛边,衡玉嫌晒得慌,伸手摘下一片荷叶,反手扣在自己头上遮挡太阳。

赵侃学着她的动作,同样用荷叶挡住头顶,又问道“书院准备要招第二届学子了吗,那天我听到督学们在讨论要不要招女子入学,这件事有定论了吗”

赵侃嫡亲的妹妹今年十一岁,如果书院要招收女子入学,他妹妹正好能进来。

这偌大天下,也只有一间白云书院没有性别之见,有可能会接纳女子入学。

女子的地位已经比以前提高很多,但也仅仅是跟前朝相比。当下的风气,还是更倾向于让女子不要抛头露面。

衡玉摇头,“还太早了。白云书院才创办四年,第一届学子,也就是你们和我都没有步入朝堂占据话语权,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太过逆着大势而行。”

说这话时,她目光灼灼看向赵侃,看向周围其他人。

赵侃与她对视上一眼,心头狂跳几分,隐约猜出她话中的深意她说的是,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太过逆着大势而行。那什么时候可以

“你想要做什么”

“不要这么问。”衡玉摇头,“问问你自己,当你步入朝堂后你想要做什么我们的利益和追求是一致的。”

他想要做什么

他想为朝堂镇守边疆,让异族蛰伏。

他想要改变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现状

他这种观点是什么观点来着

对,是主战派是改革派的观点。

也是白云书院院长陆钦的观点。

在这一瞬间赵侃好像懂了。懂得了傅衡玉为何一心发展白云书院,为了培养他们耗费如此多心血和财力。

她别无所图吗不是的,她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她要培养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要让这群人陪着她一块儿步入朝堂,一块儿占据话语权,一块儿成为改革派最锐意进取的刀刃。

当朝堂只容纳下一种声音的时候,试问还有谁能阻挡改革变法

又有谁敢阻挡改革变法

“你这也”半晌,赵侃哑着嗓子出声,他想了想,才寻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形容,“未免太过狂妄了些。”

“狂妄吗”衡玉嗤笑,“教导你们的夫子中,有三位阁老,一位国公,一位侯爷,还有两位曾经的国子监祭酒随便一名夫子,都是少年时期就蟾宫折桂、建功立业的风流人物。与你们同届参加科举考试的人,但凡能被上述其中一人悉心教导,就可以力压同辈人。”

“你们拥有最令人眼馋的资源,是被诸位夫子手把手教导出来的,有什么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又为什么不可以”

这一番话,衡玉说得掷地有声,丝毫没有压制自己的声调。

所有在竹筏上的学子都清楚听见她的声音。

自科举取士到如今,最出名的一届春榜应该是兴元十五年陆钦他们那一榜。朝堂上的阁老,有一半都是从那一届春榜出来的。

而衡玉的目标,是屠榜。

白云书院六十八名学子,有六十七人参加科举考试。

每一届春榜,少的时候只录取一百人出头,多的时候可以录取到三百人。

但无论录取多少人,白云书院这六十七名学子都会名列春榜。

她要创造一个历史。

一个,即使是白云书院自己也难以再重现的历史。

有这样的历史在,这所书院会如同百川朝海,令天下士人归心,可为往圣继绝学。

过个年的功夫,元宁二十年就到了。

六月底,祖籍在外地的五十三名学子启程离开白云书院,赶回老家准备参加会试。

他们离开那天,闷热许久的天飘起小雨。

当这些学子背着行囊走出山门,才发现陆钦等三位夫子、所有督学和衡玉等所有学子,纷纷撑着伞,站在山门外为他们送行。

衡玉领头,所有学子弃伞。

他们拱手,声音整齐,“愿你们,壮我白云书院之声威。”

雨淋淋沥沥下着,背着行囊的学子们互相对视,纷纷拱手回礼。

礼毕之后,陆钦看着他们,挥手道“快些去吧,我们在书院等着你们回来。”

八月,乡试举办。

乡试总共要考九天,每三天一场,每场之间又隔着一天可以修整。

因为乡试是在贡院举行,白云书院在帝都郊外来回很不方便,考试开始前几天,还留在帝都的十四名学子都回到家中备考。

八月初五,乡试开始前一天,杜卢发热病倒。

衡玉给他把脉时,身体微僵。

杜卢倚在枕头上,沉声一叹,“唉,也是我太激动了。明明教出过这么多学生,居然还会因为学生要参加乡试而紧张得彻夜难眠。你别担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衡玉没露出什么异样,她收回手,“您以前都当了十几年国子监祭酒,应该比老师还淡定才对,怎么比他还紧张呢”

杜卢想要哈哈大笑,但实在有气无力。

他摆摆手,“你老师可没比我淡定到哪里去,也就是在你这个弟子面前要端着几分。”

“原来如此,倒是我没有注意。您快些休息吧,别硬撑着。”她为杜卢捻好被角,走去隔间开药方,让杜卢继续休息。

提笔写药方时,衡玉的字迹有些飘忽,写了几个字才恢复自己一贯的水平。

没过多久,陆钦走来隔间寻她,低声问道“情况如何”

衡玉低声说“要好好养着。”

从任国子监祭酒,到摇身一变成为白云书院的夫子,过去了近六年光阴。

时至今日,杜卢已经七十有三。

杜卢发热的事情,衡玉他们没有告诉众学子。

八月初六,衡玉陪着陆钦前去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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