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说,“秋尊晚上还要去勤政殿看卷宗,我得早些回去给他做点宵夜。”
这句话说的太自然,自然到连我自己都是脱口而出,不知道是否出于真心,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文式白明显一阵,我看到他眼底那一瞬间的伤感之后就不敢再看他,把头扭朝一边,心情复杂。
“这是你的决定?”文式白问,声音很轻。
“这是太上皇的决定。”我说的简单而笃定,不让自己多想。
“很好。”文式白点点头,“我的决定你也已经知道,我不会放弃,至于未来如何,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看着他转身缓缓走进夕阳了,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有冲动冲上去抱住他,但是忍住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坦白说,我对文式白的感情太复杂,复杂到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只是一种在文秋尊那得不到的失意,在他那得到后的依赖,如果我一直这样,就对他太不公平,我没办法狠心。
文式白向来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的人,很多话点到为止不用说的多透彻,也给我们彼此之间保留了很大的面子和空间,如他所说,他不干涉我的决定,我也阻挡不了他的行动,没有多长时间,他就在朝前发尽了光,成为皇上无比信任的人,地位仅此文秋尊,也是这样,每当我听说关于他的消息,心里都会一紧,生怕听到的,是噩耗。
但是我还来不及关心别人,噩耗就落到了我自己头上。
在宫中生存,就是要时时刻刻都陪着小心,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可是很多时候,就算你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迈,也会有巨石从头上掉落,不偏不倚的砸的你粉身碎骨。
那日,我去永和宫找文秋尊聊天,可能是因为的心理作用,从看到云荟那些日记之后,我们俩似乎默契的把关系拉回到正轨上,真正以一对准夫妇的关系相处着,谁也不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似乎淡然的接受着这一切。
我经常会在无聊的时候去永和宫,文秋尊大多数时间在看书或练字,我去了以后他就一心二用,边做自己的事边和我聊天。
这天我正从永和宫出来,准备回蜂仪殿去,文子勋突然急冲冲的跑过来,见到我之后就着急的大喊:“哎呀皇嫂你可让我一通好找,先去了蜂仪殿你不在,又去了温瑞宫也没找着你,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永和宫来,都快把我急死了!”
文子勋的额头渗出一圈细细的汗珠,气喘吁吁看上去确实是跑了很久的样子,我心里一紧,生怕是文式白出事了,忙拿出手绢递给他,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别急,慢慢说。”
文子勋咽了一口吐沫,歇了歇把气喘匀了以后说:“我也是刚刚听说,你的父亲许成安出事了!”
“什么!”我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到。
“皇嫂别激动!”文子勋扶住我,接着说,“其实早朝的时候就有风声,不过事情是到下午才发生的,说是伯父参与了这次副城救灾之事,半个月前拨款已经送往副城,可是最近有人来报,说拨款足足少了四分之一,因为伯父是此事的指挥将领之一,所以也被牵扯了进去,我听父皇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能会革职查办,因为今天大哥没去前朝,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我刚刚听说了就忙着来告诉皇嫂了,皇嫂你要想想办法呀!”
我不知道许成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是见过了许瑾墨的母亲和三个许云祁,我能看出这个家庭的涵养,也愿意相信许成安不是这样的人,其中必定有隐情。
我定了定神,反倒安慰起文子勋来:“父亲做事向来妥帖,这件事必定是有误会,皇上那么深明大义,应该会好好调查再做论断吧,我相信父亲的清白,也相信皇上的英明。”
“可是皇嫂,我今天亲耳听父皇说要重办,因为副城之事本就是大事,父皇近一个月来都为之忙的焦头烂额,最近才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起色,如今却出了纰漏引起打乱,相比父皇心里也很烦乱,就顾不上那么多君臣之礼了,只想着早日调查出真相,其中必定会走些弯路,我还是有些担心…”
“今天天色也晚了,我明早去早皇上说说看,说不定明天事情就有了转机。”我连连安慰文子勋,他毕竟年纪还小,历练没有那么多,遇到事情很容易就慌了手脚,这件事又涉及比较亲密朋友的亲人,他难免有些着急,听我这么说后才稍稍安心。
我也不知道事情具体情况是怎样,今天并没有听文秋尊说起这件事,他应该也不知情,可是现在那么晚了,如果去找文式白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事端,现在对我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只能等明天天亮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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