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责任番外,以及番外完
后来,特别调查处从光明路4号搬走了,搬到了大学路9号,过一个红绿灯就是龙城大学。
临走的时候,林静依依不舍地扛着他鸟枪换炮升级版装备长炮筒单反,把光明路4号的边边角角都拍了个遍,连大蜘蛛网都没放过,然后挑出了自己满意的几张投给了杂志社,希望取名为故地系列发表。
结果杂志社主编纤细的神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主编因此进了医院,并且对这一起“故意制造灵异照片吓人”的恶性事件报了警,家丑不可外扬,赵处只好自己默默地出面把这事摆平了,回来以后,他在假和尚无辜的目光注视下,把这货胖揍了一顿。
吃饭睡觉打林静,终于成了大学路9号全体人员的平淡日常。
新办公室的条件非常腐败,上有向阳的小阁楼,下有双层的地下室,其中地下二层是藏书室,地下一层是则围着一个麻将桌摆了一圈的牌位,白天的时候供鬼魂工作人员休息,有个别失眠的还可以起来打一圈麻将。
所以白天经常能听见神秘地锁着的地下一层里传来阵阵洗牌的声音。
顶层的阁楼阳光明媚,刷了厚厚的隔音漆,累了的可以上去午休,推开窗户,视野覆盖整个院子可惜院子里没有美景。
由于所有成员之间意见不合,花园毫无统一规划,被他们割据之后,变成了一个异常诡异的混搭风格,什么玩意都有。
赵云澜一个人占了整个后院,这个一辈子和文艺挨不上边的某种青年品位一贯奇特,他否决了祝红喜欢的蔷薇,否决了楚恕之提议的藤蔓植物,否决了林静要求的菩提树最终,种了一后院的菜。
有小油菜、小番茄、南瓜秧子、豌豆苗、香椿苗众多蔬菜比邻而居,中间众星捧月一般地围绕着一棵风骚的茄子。
赵云澜表示,等冬天来了,他还要把后院栽满大白菜。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或者鬼去已经成为菜园子的后院里玩耍过。
沈巍下课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微微偏西,但是正暖和,他从学校溜达过来,连过马路等红灯的时间都算上,也就五六分钟。
特别调查处全体成员人手一份沈老师课表,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来自从他们领导赵云澜不四处鬼混了开始,就安安心心地在办公室过上了死宅的日子,因此以往上梁不正下梁歪、领导小兵一起翘班之类的好事,就再也不能发生了。
对此,众人感到即使搬了新家,依然有些苦闷。
然而沈老师一来,立马就能把领导弄走,把领导弄走,就意味着大家又能提前下班了。
一进门,沈巍就收到了无数声“沈老师好”“沈老师辛苦了”之类的话,众人看着他的眼神热切,简直就像沦陷区人民等来了解放军,沈巍一开始比较不适应,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淡定了。
郭长城在发呆,祝红在网购,楚恕之在看k线图,林静在鼓捣一种新型的窃听装备,女孩的小手指甲大小,鳞片一样,一旦被贴到什么东西上就会自动隐身,开始窃听。
黑猫大庆则窝在楼梯扶手上,冲沈巍摇了摇尾巴:“他在阁楼。”
“嗯,多谢。”沈巍点点头,不过他侧身经过的时候,还是微微挑起眉看了大庆一眼,“留神点,别掉下去。”
鉴于楼梯扶手只有它肚子的一半大,大庆俯卧的动作显得十分诡异。
大庆愣了一秒钟,然后“嗷”一嗓子炸了毛:“我是在练、瑜、伽练个瑜伽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保持着微笑上楼去了。
大庆愤愤地重新趴在了扶手上,林静贱兮兮地问:“哟,大庆公子,你练瑜伽哪一式”
大庆:“猫式。”
林静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原则,中肯地评价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后来他脸上多了两道血口子,手里的窃听器飞了出去,也不知道粘在了什么地方,隐形看不见了。
神出鬼没的老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默默地递上止血棉签和创可贴,就像个自家猫把人挠了,出来善后的苦逼主人而那猫还十分不领情,哼都没哼一声,一言不发地从楼梯扶手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走了。
有的时候,感情这种东西就像一块脆弱的玻璃,无论是哪一种感情,摔了就再也粘不住了,哪怕早就不在意甚至是原谅了。
所以一个人最好从一而终,要么自私到底,伤人无数也绝不后悔,要么就从一开始就好好珍惜别人的感情,哪怕看起来很傻。
沈巍轻轻地推开阁楼的门,阁楼上有一个沙发床,正好能全天候地接受阳光,赵云澜一条毯子搭在了腰间,手里拿着一本书,手指还夹在书页里。
沈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俯下身轻轻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赵云澜眼睛也没睁,懒洋洋地说:“嗯你下课了”
沈巍应了一声,伸手托住他的上身,把赵云澜抱了起来,自己坐下:“醒醒,不早了,再睡晚上要失眠的。”
赵云澜顺势躺在了他的大腿上,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其实没想睡的。”
他半睁着眼扬了扬手里的蔬菜种植技术,抱怨说:“我跟你说,这本书一定是被诅咒了,每次坚持不到第一章,前言就能把人撂倒,我现在才看到第八页,还停留在引论里。”
沈巍拿起来翻了翻纯农业大学流出来的教科书,一厘米的版面都不浪费,连图都是黑白的,严肃得没有一点娱乐型,沈巍没在意地放在一边,随口说:“看这个干什么你亲手撒的种子,如果那些东西运气好,说不定能借着你的机缘成精,不会养不活的。”
赵云澜:“不,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沈巍:“那你就回去慢慢研究科学技术。”
赵云澜转转眼珠,不怀好意地说:“第一生产力跟我犯克,一看就困。”
沈巍低下头,发现他漆黑的眼珠里睡意已经散了,正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笑意看着自己。
赵云澜伸手抱住他的腰:“看不下去,我就会茶饭不思,然后心情不,时间长了会抑郁的”
沈巍:“”
赵云澜鬼话连篇地说:“你看北欧人的自杀率就很高,说明寒冷的地方容易让人抑郁,昆仑山上常年冰雪不化,连暖气也没有,所以我骨子里一定就有容易抑郁的基因。”
沈巍沉默了一会:“恕我眼拙。”
赵云澜:“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沈巍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别撒娇了,你又想怎么样”
赵云澜“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好吧,晚上回家我念给你听。”沈巍语气温和又无奈,而后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但是你听就好好听,听困了就睡,不许乱来。”
他耳根有些发红,好像刚刚被恶霸欺凌调戏,只好无可奈何地半推半就的小媳妇。
赵云澜愤怒地揪着他的领子,把沈巍的头拉下来:“麻烦你能别这么白莲花好吗宝贝我他妈到现在为止,成功地占过你一毛钱的便宜吗好吧虽然我承认我一直比较有犯罪企图,但是我没有犯罪事实”
沈巍赶紧安抚:“好好好,起来吧,回家了。”
“起不来。”赵云澜面无表情地把脸转到一边,“腰肌劳损。”
沈巍温柔且害羞地说:“那我抱着你”
赵云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自己站起来,他觉得自己现在腰一点也不疼了有胃部隐隐抽痛。
等他们俩前脚走了,其他人后脚就跟着做鸟兽散,数祝红溜得最快,林静紧随其后,楚恕之倒了一杯茶水,一直坚守到股市收盘,才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结果一抬头,发现郭长城竟然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