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刚打开,没几分钟邻居们就上门来了。
方芸妮笑着端出瓜子花生和水果糖招待着,这些婶子大娘不客气一人抓一大把,她们说是上门帮忙、添人气,其实都冲着一两把吃得来的。
农场虽然说福利比其他地方好,可是同志们的劳作强度不低,除了吃饱肚子外,倒是能攒下点钱票。
就因为钱票来之不易,又不算太多,大家伙依旧精打细算。
岳红会早就跟方芸妮和厉清泽说过,家里不需要准备多好的东西,随便称点瓜子花生和硬糖就行,分完了,别人也没得惦记了。
没多大会儿,岳红会和几个嫂子过来,笑着几句话将院子给清场了。
厨房那边送来两桌喜宴,方晓辉还小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不停地灌厉清泽,“姐夫,我姐姐心思细腻,什么事情都爱藏在心里,有委屈也不说,您可得多关心她。”
“我们家虽然条件不错,可是我姐也没享受过啥父母的疼爱,跟小刺猬似的,很少有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
“她是真得很满意你,才答应跟你结婚,往后你可不许辜负她,不然我的拳头饶不过你”
听着小少年奶凶的示威,方芸妮内心酸涩不已,轻笑着将人搂入怀中,“傻瓜弟弟,你姐是随便被人欺负的吗”
“你好好操心自己的学习和厨艺吧,对了,我跟你姐夫商量过了,在厢房中收拾一间屋子给你住。”
“仓库里条件太简陋了,夏天闷热、冬天冻死个人,而且还狭小放了不少东西。”
方晓辉脸羞得通红,顶着姐夫吃人的目光,赶紧从姐姐怀里挣脱出来,嫌弃地连连摇头,“姐,我一个人住自在啊。”
哪里有小舅子跟着出嫁的
他的傻姐姐呦,心怎么这么大呢,不知道藏点心眼儿
他小古板似的摇头晃脑,不赞同地说:“姐姐,你是成年人了,如今又嫁人组成小家庭,凡事都要上点心,不能总挂念着娘家人。”
“还有啊,”他凑到方芸妮耳侧,小声地说:“我是大孩子了,你哪能说抱就抱古人都说了,七岁不同席。”
方芸妮被这个傻弟弟逗得乐得不行,想说人小鬼大,可是十岁的娃长得比她还高出一点了,这话她还真说不出口。
她捏捏他的肉脸,“听姐的,主要是你姐跟姐夫太忙了,家里缺个伙夫。”
听到这里方晓辉撇撇嘴,内心的羞怯和憋屈散去大半,没好气地说:
“唉,果然我这个弟弟是你捡来的。”
方芸妮哈哈笑着,“你才知道啊,你以为你姐的便宜这么好占”
“从你来到农场,可真正花过我的钱”
方晓辉不是没有经历事、被父母保护得很好的普通孩子,这一两年来,他迅速成长,明白很多事情不能用眼睛看、耳朵听,得用心去感受。
虽然姐姐说他们亲姐弟明算账,没人能占她的便宜,他住进来也是打工来抵房租。
可是方晓辉更明白,自己住进来有什么好处。
农场的房子很紧张,不花大价钱是压根租不到的,再说了他在家里住,平日里做饭还能得到姐姐的指点。
这里条件好,他住的舒坦,学习也有姐夫及时辅导呢
而且一日三餐肯定拔高一个档次,房屋冬暖夏凉
方晓辉埋头扒拉着饭,庆幸自己来农场的时候,看清楚方宝妮的本质,转而向三姐投诚。他眼眶泛红,都说长姐如母,三姐对他来说,也算是半个母亲了。
往后三姐和三姐家里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所以为了能让自己成为三姐和未来外甥女可以依靠的汉子,他得努力学习和工作,势必要紧跟姐夫的步伐
吃过饭后,大家伙帮忙收拾,很快院子清净下来。
方晓辉拉着方芸妮到一边,小声说:“姐,咱们这边偏北,六月份还不算太热,我住在仓库里还挺舒服的,等下个月蚊虫多了就搬进来。”
“您跟姐夫好好培养感情,最好早点给我生一群外甥外甥女。”
“男的像是姐夫般顶天立地、能力非凡,女孩儿像姐姐一样漂亮聪慧”
方芸妮忍不住拍了他脑袋瓜一下:“你这孩子天天脑袋里想得是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就婆婆妈妈的,往后如何讨媳妇儿”
方晓辉脸涨红不已,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姐,你,你都知道我年纪小,还跟我扯这事。我,我才不娶媳妇呢”
“我就守着姐姐和外甥、外甥女们”
方芸妮笑着说:“口是心非,我倒是瞧瞧你什么时候讨媳妇儿。”
“不过呢,你要是想要讨个可心的媳妇儿,就得学习和厨艺继续保持努力,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方晓辉坚定地点头,“姐,我知道的。”
“反正我现在啥心思都没有,就是忙活这两样,如今我多浪费一分钟,就是往后多吃一天的苦”
见他小小年纪活得如此透彻,没有经历过苦难,是不可能做到这样。
方芸妮忍不住心软,“小辉,其实你周末的时候歇歇也行,要注意劳逸结合。姐姐可不希望你变成小老头、老学究,那多没趣,都替我寻不来弟媳妇”
方晓辉忍不住翻个白眼:“我发现一些婶子、嫂子们说的很对。”
方芸妮好笑地挑眉,“什么话就说得很对了”
小少年哼着:“刚结婚的女人恨不能全天下人都知道自个儿幸福,最喜欢给人当红娘,看着周围的人也都幸福才行。”
“姐,你是连你弟弟都不放过”
方芸妮被他愤恨的样子逗笑了。
姐弟俩说好了,七月份方晓辉再搬进来,而这半个月则留给小夫妻增进感情。
厉清泽地都扫得下去两公分了,终于盼到小舅子离开,等院子里只剩下方芸妮和厉清泽的时候,空气的温度都在慢慢攀升。
将扫把扔到一边,他洗了手,直接将女人给扛起来。
方芸妮拍着他的肩膀,“厉清泽同志,你要思想积极健康,白天不能”
厉清泽将人给扔到床上,覆身上来,呵呵道:“媳妇儿,跟你在一起,我没法思想积极。不然你试试跟我吹下耳旁风”
方芸妮还真搂着人吹了口。
男人经不住撩拨,低吼一声,将人立马给办了
这次没有旁人打扰了,小两口腻歪了许久。
如果说以前的厉清泽是泡在苦水中长大的,那么现在他每天都是撒了把糖,甜进心里。
结了婚后,这日子就像是被松了缰绳的野马,过得很快。
昭阳养殖场开始出产各种肉、蛋类的时候,可期养殖场突然发生了瘟疫,禽类一片一片地死亡,就像是之前其他人尝试开办养殖般。
只不过可期养殖场的规模更大,那漫山遍野的病鸡,看得人头皮发怵、心里滴血。
其实可期养殖场的禽类瘟疫发生之前,方芸妮就已经有了些预料。
因为她发现可期养殖场人员配置是不错,可是其负责人行事却含含糊糊,对着专家捧得高,生怕得罪人,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也不可能像是方芸妮般专业且负责,能够舍得牺牲大量时间,时时刻刻、处处都上心地监督、指导到位。
基本上那人每天在山上溜达着玩,偶尔跳点毛病,其余的事情都依赖专家。
就像鸡舍、猪圈的清理,他们做得并不彻底,随着天气变热,那股味道沾染到人身上都清洗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