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拉着殷雪灼的手,一路把他拉出了KTV,来到路边。
夜晚的城市车水马龙,冷风呼啸,霓虹灯交映着明灿灿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极长。
季烟的唇有些不自然的肿,冷得缩了缩脖子,殷雪灼抬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替她挡住那些风。
季烟靠在他胸前,现在才问:“你为什么要打人啊?”
殷雪灼说:“她碰了我,脏。”
季烟回忆了一下,那个被打的女生,平时的行为的确有些绿茶,很喜欢勾搭别人的男朋友,想必是她离开了一会儿,她主动过来和殷雪灼说话,没想到殷雪灼会这么不买账。
她哭笑不得,“灼灼,他们都是凡人,你稍稍用一下力,就会出人命的。”
殷雪灼抿起唇,有些不耐烦,眼底是浓浓的戾气。
“她活该。”他像是赌气一样,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这世界上就没一个不是凡人的,灵气稀薄,全是这些一捏就死的弱鸡,规矩还多,让他迁就,就像是把一头野兽硬生生地关在了笼子里,剪掉爪子,拔掉獠牙,学着去做一只温驯的大猫。
若不是为了她,他早就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了。
季烟抬头,仔细瞧了瞧他的神色,殷雪灼现在的情绪很极端,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季烟把他拉到黑暗的角落里,趁着没人悄悄施法,瞬间回到了家中,季烟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床上,软声道:“这个世界,很多麻烦是不需要用暴力的解决的,灼灼如果有什么不满,那……”
她眸子转了转,水光乍现,端得妩媚惑人,“……那你冲我发泄好了。”
说起来,也憋了他太久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开始投入到繁杂的事情中,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但身为社畜的属性实在是太深刻了,就像季烟小时候,一听到上课铃声就下意识生理性紧张一样,她不做点什么,就总是良心不安。
殷雪灼总是陪着她,是委屈他了。
季烟低头亲了亲他的唇瓣,又说:“等这几天过去,我就带你去见一下我爸妈,然后你用法术篡改一下所有人的记忆,我只跟你走……”
殷雪灼的睫毛动了动,黑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当真?”
“当然是真的。”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间亲昵地蹭了蹭,“灼灼陪了我几百年,没有谁比灼灼更重要了,我何必去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事,反而委屈我的灼灼呢?”
他眨着眼睛,瞳仁逐渐变得清澈干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作罢,只是往她脖子里钻了钻,“烟烟明白就好。”
“若谁让你过分在意,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我都让他变成死的……”
季烟哭笑不得,很乖地应了一声,腰肢被他搂紧,往上提了提让她更加亲密地贴着他,手掌顺着背脊往上滑,抓了抓她身后卷翘的长发。
这个世界里的季烟披着一头卷发,与他见惯的装束不同,却也显得很好看,殷雪灼翻身,压在她身上,手笨拙地去揭开她牛仔裤的扣子,一边说:“烟烟不能和其他人一样穿的那么少。”
牛仔裤是他能忍受的最大穿衣尺度,天知道,从前季烟的衣裳都是那么多层,连脱起来都无比麻烦,如今穿的这么清凉,肌肤裸露在外面,对他来说有多诱人,走出去又让他多不能接受。
他又说:“最好多穿几件,不能被他们看到。”
“烟烟这么好看,肖想你的人一定很多……”
“他们都不配。”
季烟安安静静地躺着,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发牢骚,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下,她乖巧的态度成功地捋顺了某只即将炸毛的大魔王的毛,殷雪灼安静下来,笨拙地脱下她的裤子,撕开她的衬衫,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季烟很主动地迎合着他,时不时抬头和他交换一个缠绵的吻,接下来的一切,便全部交给了他,任由他随意摆布,做她的主宰。
事后,季烟浑身酸软,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殷雪灼关上床帘,将屋子里所有灯都关掉,季烟感觉到身边一重,身子又被人慢慢拖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用力地抱着她,黑暗中,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泛着绷起轻微的弧度,殷雪灼看起来瘦,却并不是孱弱无力的瘦,手臂坚硬地像铁一样,宛若锁链一样,死死地将她缠住了。
季烟感受着颈边淡淡的呼吸声,忽然在他怀里翻身,抱住他,“殷雪灼。”
“嗯?”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餍足。
季烟说:“我好想带着你,把这个世界全都了解一遍,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
他见惯了打打杀杀,总觉得这世上只有弱肉强食,每个人不是在努力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便是被人踩在脚底下,弱小的人,连活的资格都不配有。
他一刻不歇地努力变得强大,憎恶从前弱小的自己,更不屑于去多看那些弱小的人一眼。
可他却忘了,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季烟,从前也是那些弱者中的一员,如果不是偶然的穿书和系统规则,她早就被他杀了,哪怕就算错过一点点,他和她都会这样失之交臂。
“你看我在这里,不需要学会打架,大家都不会打架。”她闭上眼,有些困,喃喃自语,“在这里,伤人是犯法的,谁伤害了我,会有其他人给我出头,即使有一些人逍遥法外,却也只是极为少数……”
“很多人对陌生人都没有恶意,人和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防备。”
“唔……”她想了想,“我的朋友不多,可每个好朋友,几乎都记得我的生日,我们关系都很好的……”
殷雪灼低下头,抬手撩了撩她脸上的碎发。
他固执地说:“我不要朋友,我不要别人对我好,有你就够了。”
他就是一只与世隔绝的猛兽,被困在孤岛之上,即使知道外面有多美好,他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