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便道:“熙乐,你说……男人是不是要真心喜欢一个姑娘,才肯为她无条件地做一些事?”
若是说起才华能力,魏紫吾自然足够优秀,可说到男人和情爱,她的确一窍不通,恐怕满京城的贵女,无论哪一个拉出来,都要比她懂得多。可顾熙和不在京中,除了顾熙乐这狗头军师,她也不知该问谁。
顾熙乐立即翻身坐起来,眼睛贼亮:“ss,你居然动凡心,问起男人了!真不容易。”
魏紫吾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不过,我觉得你什么也无需做,我二哥就会对你死心塌地的。”顾熙乐道。
魏紫吾不得不说:“熙乐,我与表哥的婚约已解除了。”
顾熙乐惊讶得一愣:“怎么会?我二哥居然同意?”
魏紫吾颔首:“姑母已同意了。先别说我表哥,你快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那是自然。”顾熙乐道:“话本上都这样写,真正的爱是不求回报的。若是他讲条件,那就是对你爱得不够。这样的男人,最好弃之。”
“可若是不能弃,没得选择呢?”
“这……”看来ss这是有心上人了啊,难怪连她二哥也不要了,顾熙乐想了想:“这也好办,那你就得在他身上多花心思,凭借你的美貌和手段征服他,让他为你痴迷,对你言听计从。”
“……”魏紫吾皱眉,她原就担心太子强迫她与他发生什么,想避着他,顾熙乐这意思她还得主动向太子示好,接近太子?
魏紫吾虽没有以征服男人的心为目的接近过男人,但却为了利益拉拢过别的男人。她曾利用馥墨斋举办茶会和书画展会,给父亲创造机会笼络仕途不顺但却颇有才干潜力的寒门官员。也以父亲的名义,向京中一些官员送过表礼水礼,三节两寿的贺礼。
她知道要笼络人心,不过是四个字,投其所好。可太子贵为储君,要什么没有,且太子在外历来表现得淡泊。若真要肯定地说太子喜好什么,定然是那张龙椅吧。但这可不是她能帮太子弄到手的。
顾熙乐道:“你相信我ss,如果是你的话,很容易博得男人爱你的。那样你就能让他为你做事了。”
顾熙乐看看魏紫吾的眼睛,知道她约莫不懂得怎样引诱男人,便回想自己看过的话本上女子引诱男人的桥段,道:
“ss……你可以假装不小心地摔了一跤,跌进那个男人的怀里。或者……向他送送秋波,或者……用指尖不经意地划过自己的面颊,再托腮含指看着他……”
顾熙乐说着给魏紫吾演示了一下,纤细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再放进唇瓣间含着,神态无辜地看着魏紫吾。
顾熙乐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魏紫吾终于没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你别笑啊。”顾熙乐有点不满这学生的态度,又道:“天气即将回暖,我记得ss你还没有袒领襦裙吧?”她说着伸出手往自己胸前低低一比划:“领口开到这里,现下最时新了,大家都穿的!”
顾熙乐顺势扒开魏紫吾中衣的衣襟,入眼的雪峰沟壑,两团呼之欲出的浑圆,白得晃眼,顾熙乐道:“啧,ss,你这胸太适合穿袒领襦裙了,赶紧去捣鼓两身,什么也不用做,你就穿着裙子在他面前站着就成。”
魏紫吾赶紧掩密实了衣襟,脸上烧红一片。
顾熙乐突然想起关键:“ss,你说的那男人是谁?我认识么?”
魏紫吾道:“没有谁,我只是随口一问。”
“……你真当我傻?”顾熙乐开始后悔先前没问清楚就出主意了,急道:“我这是担心你被男人骗了身子。不行,你若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把这事告诉我二哥。”
“三公主,你方才明明答应我保密。”魏紫吾微微肃容。
顾熙乐也晓得魏紫吾一旦叫她“三公主”,那就是生气了。她道:“行啦,我不会告诉二哥。可那个人……”
魏紫吾沉吟道:“熙乐……你放心吧。你就当帮帮我,先别问了。”
顾熙乐知道魏紫吾若是倔起来那可是真倔,只当她是太过害羞,心中再好奇,也只得暂时妥协。
两人又说了会儿别的,顾熙乐渐渐酣睡,而向来能比顾熙乐先睡着的魏紫吾,却大睁着眼看着帐顶粉彩沥金的锦鳞,无法入眠。
今晚姑母见到太子,依旧的针锋相对,恨不得时刻给太子揪错处。太子没有说错,姑母的确是僭越。不是皇后,却堂而皇之质问太子的私事。就算是薛皇后,也自知是继后,不敢当面对太子指手画脚。姑母居然……
倒是姑母竟会给敬懿皇后写超拔疏,看来是打算重新在皇上面前表现了。只是若叫姑母知道,她为了给爹爹看病,竟任由太子对她想抱便抱,想亲近就亲近……恐怕会很生气罢。
魏紫吾不免苦恼。
但太子她是已经招惹上了,熙乐今日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如今她应当花些心思,争取在太子面前获取一定的主动。反正若是太子找她,她也避不开。
不过魏紫吾清楚,以太子这般以御极问鼎为志的男人,握惯生杀予夺之权,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就算现下对她的容貌感兴趣,哪里可能色令智昏呢?
想让太子对她言听计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的所求也不高,就是能让太子将契书还她就好。毕竟,那就跟个箍子似的束着她,令她委实难以心安。
不过,熙乐的法子也太……那个了。公主们的做派向来大胆不羁,投怀送抱她是做不来的,穿穿袒领衣裙倒并非不能接受。毕竟是时下风潮,但是她爹在这些事情上向来管得严厉,等往后若真有必要再说罢。
魏紫吾还在思索,身体忽有东西拂动,她低头一看,她的被子不见了,全盖在顾熙乐身上。
“……”魏紫吾也不打算去惊动顾熙乐,正想默默将被小公主抛弃的那条被子扯过来,还没等她支起身,顾熙乐已一条腿砸到她肚子上。
魏紫吾被砸得闷哼一声,转头看向小脸酡红浑然不知的顾熙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对方在不满她没说出那男人是她三哥?
魏紫吾回到侯府,一连数日都待在家中。可把她弟弟木丁高兴坏了,每日用过早膳便到姐姐的不云居玩耍。
馥墨斋让魏紫吾画几个面具,以作上元节带动店里氛围的噱头。
魏紫吾便带着木丁到了馥墨斋的楼上。
她盘着腿坐在罗汉榻上画面具,而木丁玩累了趴在她身旁睡觉。除了不时给弟弟牵牵被子,魏紫吾便是在用她特制的兼毫细笔不停描画。
她分别画的是白泽、重明鸟、兔子、绿梅和牡丹。一经魏紫吾的天赋进行构图和描绘,整个面具带着奇异的鲜焕与神韵,令人一眼便记忆深刻,她绘好后均在角落写上小巧的“稚水君”字样。
正在画最后一面牡丹时,一只手突然伸到她目光所及之处,取走那面白泽面具,魏紫吾一愣,抬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罩上白泽面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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