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宛更是心里打鼓,没想到魏峣正好过来了,她看了看他,觉得他有些不耐和不悦。
“世子。”慕世宛和魏慈齐声开口道。
见两人连说话都这样有默契,魏峣目光在他俩身上分别转了转,朝魏慈道:“交办的事都做完了?”
“……没有,这就去。”魏慈看了看慕世宛,只得先下去。
魏峣也看向慕世宛,尤其是看了看她手中的小药瓶,一言不发,若有所思。他那堂兄魏慈在这儿守着个姑娘,见到人家连路都走不动。魏峣开始考虑将慕世宛放在这群光棍中恰不恰当。现在看来,她就是个动摇军心的存在。
慕世宛望着魏峣不大好看的脸色,愈发不安,就更不敢找他帮忙。
但是魏峣既不说话,也不离开,随着时间推移,整个人散发出的感觉越发迫人。
慕世宛看着魏峣,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感到身下的热潮阵阵,紧张到额头也渗出细小的汗珠。
这样一直沉默也不是办法,慕世宛想着,她来了月信,明日是肯定不能再像今天这样骑马,反正也得跟魏峣告假,晚他一步去楚州。
慕世宛便想通过侧面暗示他:“世子,我明天不能骑马了。”
魏峣倒是颔首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腿若是不适,就当早些告诉我,而非逞能。”明天他会给她安排一辆马车,让她行慢一些。
慕世宛微微一怔,道:“是,以后不会了。”
魏峣看她少顷,终于道:“慕姑娘,我不希望看到我的部下与门客过从甚密。”
慕世宛轻咬了咬唇,这的确是,任何上位者都不希望外来人与自己的心腹走太近。但魏峣的声音很冷漠,令她觉得有些委屈,道:“我找魏慈兄,只是想请他帮忙。”并未过从甚密。
魏峣觉察出慕世宛的小情绪,稍微放缓声音,问:“什么忙?你大可直接与我说。”难道找他帮忙不是比找魏慈更妥帖?很多魏慈无法解决的事,他都可以解决。实际上魏峣从没有对任何一名女子这样有耐心过。
慕世宛瞧魏峣这意思,若是她不说实话,就是在敷衍搪塞他,想了想,低头看着地面道:“我只是想找人帮我买月事带。”
虽然慕世宛的声音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但魏峣还是听清了。他难得迟钝地反应一会儿,才想出来慕世宛在说什么。
脸红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发生在魏峣身上。他表情微微复杂,看着慕世宛垂眸颤动的长睫,轻咳一声,道:“我知道了。”
这样一来,慕世宛方才对魏慈那副神色就能解释通。魏峣这才转身离开,心中的莫名不快散了一些。
慕世宛一直没有抬头去看魏峣的表情。她先前担心他嫌她麻烦,甚至担心魏峣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东西,毕竟从她打探到的情况,他跟别家的贵公子不大一样。从小跟在军中,似乎也没有过女人。没有女人,就不会知道女子有几日是特殊的,不能同房,很不方便。
魏项等人看到魏峣竟要单独上街一趟,很是惊讶,本要跟随魏峣,却被阻止。
魏峣动作倒是快,没有过太久就回到客栈。不仅他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仆妇。
这也称得上是魏峣人生中最特别的体验了。他先是绷着一张脸,去问街边的裁缝大娘,有没有月事带。那大娘头回见到这样俊的年轻人,更惊讶的是对方一开口是如此问题,懵了好一会儿才醒神。
这只是海州底下的一座小城,比不得大都城,连客栈也简陋得很,哪里像绥海王都的绣阁还做了绣工精美月事带卖,都是自己随便缝几条。
这位裁缝大娘便迅速拿店里的布条就给缝了一条,一边缝,还一边问魏峣:“公子是来为你夫人买的吧?”
魏峣闻言沉默,慢慢道:“不是。妹妹。”
做好后,那大娘一看魏峣的衣装,姿容,气势,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出手阔绰,便叫了隔壁的寡婶,让她跟着魏峣回了客栈。
魏峣把人雇回来,专门负责照顾慕世宛,帮她洗弄脏的衣裳。因为经过一天的观察,魏峣发现,这慕世宛聪明是真聪明,但有时大咧咧的,迷糊也是真迷糊。如何照顾好她自己,更是半分不懂。
魏峣倒是猜对了。慕家本是非常富裕的,又因她姨母的关系,慕世宛之前都是随着哥哥们学书画乐数,生活起居则有众多仆从悉心照料,从未摸过针线,也未下过厨房。生活能力自是远远比不上在荒漠也能活下来的魏峣。
慕世宛便将林大娘暂时收下。月事带也是林大娘交给她的,倒是免去了她这时见到魏峣的尴尬。
第二天,魏峣留了魏项保护慕世宛,带着魏慈等人先去了楚州。
等慕世宛也到楚州的时候,已是两日之后。
楚州乃是运河之州,浩水之上千帆相连,蔚为壮观,四季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