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具体的什么叫苦日子过来的他也不太清楚,反正赵大娘和贵子娘总是这样感叹。
“去吧去吧。”刘梅宝抿嘴笑道。
没想到娘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卢舫欢呼雀跃,扑过来喊着娘真好。
卢岩怕他没轻没重撞到刘梅宝,忙伸手揽过来。
“爹,到时候教我学骑马射箭。”卢舫抓着卢岩的手眼睛亮亮的说道。
卢岩点头笑说好。
“我也要学。”铁勺只怕漏了自己,站过来忙忙的说道。
“好。都学,厉害本事多得是呢,就怕你们学不完。”卢岩笑道,伸手拍他们的头。
看着这边三人如此热闹,一直躲在刘梅宝身后的柔儿思付再三走出来,拉了拉卢岩的衣角。
卢岩回头看是她,有些惊讶。
柔儿只是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柔儿也要去?”卢岩难得机敏的看懂女儿的意思,问道。
柔儿点点头。
“你还小。等再大些,再去。”刘梅宝忙招手要女儿过来。
柔儿只是站着不动,拉着卢岩的衣角不放,大大的眼看的卢岩心都化了。
“好,都去。”他大声说道,将女儿抱起来宣布。
刘梅宝无奈的笑了。
夜晚,赵娘子夫妇贵子娘都告辞歇息,卢舫和柔儿也被奶妈带着去睡,夫妻二人这才有机会单独相对。
“傻笑什么啊。”刘梅宝收拾完床,见卢岩斜躺在大炕上看着自己咧嘴笑。
卢岩冲她招手。刘梅宝含笑过去,倚在他怀里。
“这个孩子出生我可要好好的守在身边。”卢岩感叹道。一面轻轻摸着刘梅宝的肚子。
“哎这话可说不得啊。”刘梅宝忙拍打他一下。
卢岩就笑,笑着笑着神情微沉。
“是不是?又被我说对了?”刘梅宝说道,起身看他,“我听说这鞑子又要大举南下了?”
卢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想起什么。
“对了,找到谢四娘了。”他说道。
刘梅宝很是惊讶。
“她在哪?”她忙问道,又惊又喜。
冀州固安。一队人马沿着山边极速奔驰,渐渐的看到前方出现一队人马。
“老大,这群官兵又追来了。”那队人马看到。顿时有些惊慌,纷纷喊道。
这些人穿着破旧,一个个形容彪悍粗狂,显然是马贼流匪打扮。
如今这山西以及宣府附近马贼山匪几乎绝迹,就是零星有幸存的,见了官兵那也是逃之不及,可这些人看上去除了有些惊慌外,并没有吓破胆,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一队二十号人中竟然还有七八个女子,而伴着唤声老大,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一个女子身上。
“他们来了,老大,打吧。”又有人喊道。
那女子慢慢转过身,她的面容以及头发被布包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寒风中,看着那驰近的官兵微微闪烁,依旧没有说话。
“这是宣府的哨探。”看着近来的官兵,这些人都认出来那标志性的衣着打扮以及严整的武器,面色更加难看。
宣府的哨探那都是见了鞑子以一敌三的主儿。
“寨子里的兄弟们就是叫也来不及了,老大你走,我们挡着。”站在那女子身旁的一个彪形大汉抓起手中的两把板斧大声喊道。
大家纷纷催促,包括几个女子们,那为首的女子却只是骑马不动,看着近到已经能够看清面容哪些官兵。
就在这群人准备以死抵抗的时候,那群官兵突然停下了,其中为首一个催马走出来兜了个圈,目光冷峻的看着他们。
“官爷,我们是曹演庄的…”这边有人一咬牙喊道。
他们曹演庄虽然是山贼,但在这一带素有好名,从来不扰民劫舍,反而会救济流民难民,吃的喝的用的,也都是从哪些作恶的山贼马贼手里抢来的,这些日子随着不断有零星鞑子出现,他们还去打过鞑子,消息传到官府耳中,房州的知州还有意招抚他们,有这个前提在,或许能让这些可怕的哨探手下留情。
“谢四娘。”那为为首的官兵却并没有理会这人的话,而是打断他大声喊道。
这声音喊出来,让这些人有些莫名其妙,但那女子的眼神却是明暗交替,显然情绪激动。
“大人说了,如是敢为非作歹,必取你性命!”为首的官兵接着说道。
说罢,没有再看这边一眼,抬手一挥,来众立刻调转马头转眼远去了。
一干准备舍生迎战的山贼被晾在原地,一个个还没回过神。
“老大,他们说的什么啊?”一个大汉忍不住转头看那女子,结结巴巴问道。
谢四娘没有理会他,一夹马腹疾驰向前而去。
“难道是说老大?”有汉子忍不住低声问道。
“不可能,老大明明叫赵贵嘛。”另一个立刻否定。
“赵贵明显是个男人名字,老大肯定是用的假名字,你还真信了?”先头说话的人鄙视的看他。
“怎么假名字了,谁说贵只能男人叫了?”那人不服,瞪眼红脸喊道,伸手一指一旁的一个男子,“老四还叫芳妮呢,他就是女人了?”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的男人就骂着扔过来一只鞋砸他。
“姓全的,你活腻歪了..”他红着脸大骂。
但这是全部人都哄笑起来。
“原来六哥真名叫芳妮啊,哎呀哎呀失敬失敬。”大家纷纷笑道。
这边顿时乱成一锅粥笑声骂声鼓臊声。
“还不快走。”谢四娘回头喝道,寒风吹过掀起她的围布,露出已经不再秀丽风霜浸染的容颜。
大家停止打闹,吆喝着催马过来。
谢四娘再回头看那群官兵离去的地方一眼,催马和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