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看今天这件事情,要不然就算了吧,毕竟是咱们有错在先的。”
正当两方人马都没开口时,人群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婉转清亮的声音。
说话的是个白净水灵的城里姑娘,她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蝴蝶翅膀一样在扑打着。
瞧着人的眼珠子里充满了水汽,看上去让人心头一荡。
有人说过话之后,其余人也不好在胡搅蛮缠。
些许是因为这个城里姑娘在学生当中有一定威望,大家都没再开口说话,各自拿着手中的麻绳开始往回走。
“好,今日就看在城里学生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周老二,以后把你这头疯牛管好了,要是再出来伤着人,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撇清关系!”
姚顺抓着手上的竹竿,气哼哼地爬上田坎。
他这副模样倒不像是三石村里的乡亲,反倒是和那些城里学生同一战线。
城里学生都往田坎上走去了,要不是人员走的分散,秦凡他们也没注意到,姚玲玲竟然还在这其中。
“二伯,你别伤心了,赶紧牵牛回去吧。”
“对,今天明明是他们用红布逗弄牛,跟牛没什么大关系,要是以后这群人再找麻烦,你就来找我,我叫秦凡!”
秦凡低声说着,又伸手扯过一旁牛脖子上的缰绳。
它现在被这群人吓着,颤颤巍巍地缩在旁边田坎上。
脖子上还被那些人用麻绳勒出了好几道红印子,秦凡看着心中不忍,伸手对着伤口摸了好几下。
他身体里尚且还有元气,摸着牛光滑的后背,像是感应到了它的情感一样。
“你是秦凡!”
“我倒是老眼昏花,竟然没把你小子给认出来,现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有出息了!”
周二伯睁大双眼,看着秦凡,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在这村里算得上是老人,但因为这么多年没有结婚,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五保户,家中没个人,一直没什么说话权。
回去的路上,周二伯拉着秦凡说起当年秦家里的那些事情。
“对了,你爸妈现在还好吧?”
“他们两个可真是大善人,当年我去放牛,不小心从田埂上摔下来,把这骨头摔折了,他们还给我敷草药,硬生生没收过一分钱呢!”
周二伯热心问着,提起秦家两口子来,满口赞叹。
姚芯低下头去,悄悄打量着秦凡的脸色。
这是一桩子伤心事,不管落到谁的头上都不好受。
“前几年出意外,我爸妈他们都不在了。”
秦凡低声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哀伤神色。
正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唉,老天不开眼,真是老天不开眼呀!”
周二伯低头,眼睛里流出了几颗浑浊的泪珠子。
把牛送回到周家之后,秦凡二人才再次往回走,现在天色不早了,家里冷锅冷灶的还没人做饭。
昏暗的天色映照着秦凡的面容,姚芯偷偷看着自己这个儿时玩伴,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