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麦望着那双温厚的眼睛,心莫名的得到了叮咛,安心了许多,可还是疑惑的紧,“你既知道我是替妹代嫁,不情愿的,但……”
“你大可不必担心,”杨六郎粲然的垂头一笑,“我与你说这些知心话,自然代表不会强迫你做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虽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绝不会强人所难。既知你是被强迫代嫁而来,往后,你只管放宽心在家里生活,在外,若你愿意,你我可以是恩爱的夫妻;你若不愿,我便尽少和你一同出入。”
“若你实在害怕,那这样,此后你我之间以朋友相处。若你不同意,我绝不越矩半步,这样的说,你可能接受?”
林禾麦凝视着那双深邃如夜的眼,感动之余万分心安。
她低声道:“多谢你,以后,旁的我做不了什么,但洗衣做饭这样的小事,我还是没问题的。”
她语气极其的诚恳,认真的模样看的杨六郎不禁一笑。
“这样说来,倒似是我认准了要给你领回家给我洗衣做饭的。”他含笑的眼里倒映着禾麦的影,“自然而然,最为随意。”
禾麦怔愣失神的时候,杨六郎大手已经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妥当,端出了屋外,又从屋外端了热水来。
“洗洗手脸,好好歇乏。”他转身又出去,还带好了窗门。
等禾麦洗漱毕了,杨六郎进屋用禾麦的水随意的洗了手脸,泼了水,带上了门闩。
禾麦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尽管两人方才已经交心,知杨六郎没有不轨之心,可这会儿还是遏制不住的脸红心跳,手脚拘束极了。
杨六郎似是也看出禾麦的害羞,进屋没看林禾麦,从炕边拿过两块木板,铺在地上。
那木板很是厚实,拼在一块又铺上了被褥,倒也可以睡人。
想来这应当是杨六郎早就准备好的,禾麦心里暗想,他既知道她的身份,但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肯轻易嫁人的呢?
这男人的心思,这般的沉稳。
“睡吧。”木板上盖着薄被子的杨六郎背对着禾麦,声音轻轻的传来。
“嗯。”禾麦轻轻回了一声。
屋里的烛火瞬间熄灭,杨家小院陷入在一片黑暗之中。
禾麦是真的累了,可脑里萦回着方才杨六郎的一言一词,昏昏沉沉之中,一觉也睡到了天亮。
清早天一亮,禾麦轻手轻脚的起了床,这才发现,杨六郎比她起的还要早一些。
清晨的晨光照入屋里,空气中弥漫着睡醒时那股半朦胧半暧昧的气息,两人尚惺忪的眼对视时,脸颊均是一红。
杨六郎忙抓起外套逃出了房间,匆匆道:“我去打水。”
禾麦脸红扑扑的,等杨六郎出了门,这才揉了把自己的脸,飞快的穿衣下地。
水端进来,禾麦忙对杨六郎道:“这些琐事以后我自己来就行,你不必……不必帮我的。”
既是假夫妻,她哪能这般心安理得的接受杨六郎的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