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经过还没凝血的伤口,晚栀不禁松了力道。
他的眼神很极端:“绑紧点。”
费力绑好之后,没多久功夫,他整个人汗渍渍的,眼泪鼻涕已经糊了一脸,她低着头快速离开:“我就在外面。”
用力蜷缩在墙边的人执拗地说着:“出去出去出去……”
晚栀简单收拾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蒙蒙亮:“周医生?”是周行止的哥哥,他隐约交代过,这是周行止他们家的地盘。
稍作招呼,那边沉稳作部署:“他找我化验的结果出来了,我将会定期对他进行医疗协助,还要有人随时监督……”
“我会守着他。”
“必要时还要动点武力。”
“有十一。”
晚栀请十一找了位人高马壮的黑人大叔。
准备好一切之后,她打开卧室门,奚扬眼神好像迷迷蒙蒙,嘴唇发干,不知是刚醒还是没睡,她用沾水的棉签帮他湿润:“周医生来过电话,中毒不深。”
他还记着跟她叮嘱:“这段时间别随便出去,有事叫十一或者周医生。”
“煮了粥,你喝一点。”她抓紧时间一点点喂他,“有没有想过CC的建议……”
“周医生是我自己联系的。”一开始是坚定地想过戒断的,只是太痛苦了,想死的心都有,无神的黑眸有暗芒一闪而过:“有过一瞬间……东西不是被你发现了吗?”努力掩藏
“承蒙监管。”在她忙手忙脚帮他擦脸的时候忍不住提醒,“能不能叫十一弄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你需要我。”她逼视依旧被戾气占据的双眼,败在空洞的无神当中:“我以为我是谁呢。”
他沉默地仍由摆布:“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虞晚栀。”无力的拥抱让她浑身一颤,虚弱的声音在耳畔,无奈的宿命感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一声低叹,让她的拥抱变得僵硬,一瞬无所适从,甚至不知哪个才是恰当的拥抱的姿势。
前所未有的懊悔席卷:“我那样在意你,可是那么久才发现,爱你这件事我好像花了很久才能学习得很好。”
“你终于承认了。”那黑眸微弱地闪着柔柔的光,“虞晚栀。”等了这么久,偏偏是这种时候。
这算不算,求而不得之后的绝处逢生?
后面几天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忽冷忽热,空调度数跟着忽上忽下,震颤痉挛,进食困难,甚至喝的水都总是吐得满地都是,本就洁癖的性子让他更加狂躁,最痛苦的时候甚至自己撞自己,情急之下她立马抱住撞墙的头。
“给我给我!放开我!”她被他一头甩在一边,保镖跑过来勉强钳制他,嘴里机械地大骂:“他妈的他妈的我艹你……”看到趴在地上的晚栀住了嘴,开始咬着嘴唇疯狂地扭头。
触及到她的禁忌词,他下着狠劲咬自己。
她看着流下几个血柱的下巴,引导他说英文脏话:“Fuckme.”现在想来,英语里脏话涉及祖宗的少。
“Fuckyou!Fuckyoubitch!Fuckoff……”
待他开始消停一段时间后,晚栀帮他上药后退出卧室。
周医生正过来送饭,盯着她眼下的青黑担忧道:“你还好吗?”
“Fine.”她结果打开饭盒,等着他进食的时间。
周医生给他做了按摩之后离开:“我等会儿有预约先走了,如果撑不住换人也一样。”
接下来的一星期,他的抽搐症更加严重,最麻烦的是胃部痉挛,失眠症最严重,越加深重的黑眼圈让她怀疑他究竟有没有深度睡眠,偏偏他兴奋起来又仿佛吃了大力丸。
晚栀也只能在他胡摔乱喊的时候一直念叨:“你可以的奚扬你行的……”
虚弱下来的时候他会极度沮丧,不受控制流下的鼻涕眼泪都已经不再管了,晚栀依旧耐心地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拭。
“这算不算不得好死啊?”他闭眼接受她的抚触,迎接而来的言语却不是安慰:“我也是。”早就注定了,永无心安。
“你不是!”他开始瞪大眼睛,指着她的鼻子:“你不是!你他妈不是你算什么啊!Getout!”像是激发某个开关,他神经质地摔东西骂骂咧咧:“Bitch!Fuckyou!Youstinkerscrewballcrackpot……”
最后骂不动了,开始全身发冷,空调开得她冒汗他还是缩成一团发抖,晚栀用力抱着他低低地鼓励:“坚持住,Johnny。”
安慰一个蜷缩的人最好的方式是拥抱,这是她曾经躲避许多窥视之下的结论。
奚扬俯首于黑发间,不安焦虑的神情显露无疑:“别走。”
“不走。”
“别走,哪怕到最后一天。”
声声哽咽刺穿皮肉,扎进她心里。
为什么会说最后一天?
骄傲如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当一个提线木偶?
无论线的另一端是人,是药物,还是瘾。
唯一可以的,大概就是她。
奚扬想他可以把线交到她手里,但是她不会用。
于他,虞晚栀是多么温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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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文中提到的东西不要搜,不要深究,不要手贱,好奇害死猫哦。
关于“Idontgiveafuck”的翻译,个人理解,在我们的语境下跟“爱谁谁”蛮贴近的,有错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