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票贩子手里也空了。”另个先生问:“不就是场电影麽!怎地如此火爆?”薛小姐撇她一眼:“因为这部男主角是金焰。
喛,都说他和常家二爷分外的像。”
“常毓贞的二哥麽!”前个先生面露恍然:“你这般说倒真是....像极了。”
另个先生也笑起来:“怪道票子紧俏,原来都指着看常家二爷去。”
“唉哟,还有课,不说了。”薛小姐把饭盒甩甩,一道水痕溅上灰白的墙,没人在意,她更是习惯了,走在廊前,忽听身
后喊:“薛小姐。”
她作风洋派,不惯学生喊先生。
回头看是冯栀,穿件青蓝发白的布旗袍,已经洗得表面泛起绒光,却愈发映衬发的乌黑、肤的雪白,小嘴一抹红。
似乎有些意外她还在这里,沉着脸问:“有事?”
冯栀递给她《野草闲花》的电影票,薛小姐接过,神情有些吃惊:“你从哪里得的?”又迟疑:“倒不好拿呢。”
“府里老爷随手赏的。”冯栀镇定道:“方才听薛小姐说很想看,我却对这些没兴趣,每趟看都睡着了,实在浪费。”
薛小姐听得嗤笑一声,把饭盒挟在胳膊肘,她今天穿条鹅黄嵌银线西洋裤,有口袋,作势去掏:“我把钱给你。”
“不用。”冯栀摆手:“也不是花钱得的,怎好意思收你钱,被旁人晓得要瞧不起。”听得又是一阵钟响,她微俯腰作
个礼:“得上课去呢,再见。”
薛小姐喊住她:“我听你弹过钢琴,指法生疏,以后琴房空闲没课,你想要练习就来罢。”
冯栀连忙道过谢,辄身时,噙起了嘴角。
第拾叁章失约人
白日里还有太阳,至黄昏时凉风紧起,刮蹭出零星雨沫,四处飞散。
离电影开映不多时,门前有几个孩童,手里拿着玫瑰花,恋恋不肯离去。
常燕衡下了汽车,未打伞,只把帽子戴上,司机摇下车窗,恭敬道:“这附近停满了,我开到大世界去。”
常燕衡颌首,快步朝大光明电影院去,这是座美式建筑,大幅的广告牌高竖,用浓墨重彩画着一对拥抱的男女。
墙面贴的是黑色大理石,鸡油黄铬合金框条嵌大片玻璃做门,映出一位俄罗斯女郎高大丰满的身影,见得人来,连忙
热情地拉开侍迎。
孩童围簇上来,争先恐后地嚷嚷:“先生,买束花罢!”
那女郎接过他手中的票,递上一瓶桔子汁。
常燕衡摆手,走进大堂环顾四围,喷泉飞溅着大朵水花,除俄罗斯女郎,除个抱着孩子走动的太太,大体是空荡荡的,
没有人在等他。
他继续朝放映厅走,厅内暗下来,大幕布开始晃动黑白人影,几盏花状壁灯幽幽透出昏橙,他借着星光踩上阶梯走到五
排,位子在中央,一阵欠身缩腿地窸窣响,夹杂着轻微不满声。
薛小姐默睇右侧空位,心底不由感慨,想进的进不来,得进的却不来,正如她悲催的爱情人生。
忽便见过来一人,纵是脊背压低,依旧显得高大清梧,幕布里影片恰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全场也跟着明亮了许
多,她悄瞄那人近至空座脚步微顿,头微垂,圆帽遮住额头和眼睛,